最大71岁，最小56岁，在沈阳，一群平均年龄60岁的老人组成了“奶奶芭蕾舞团”，追逐儿时梦想，闪耀艺术之光。每周上3次课，这支33人的团队从零基础学起，雷打不动地坚持着排练，她们用对芭蕾艺术的执着追求，愉悦身心，散发芬芳。
梦想是岁月最美的见证。19年的足尖跳跃，一群花甲之年的普通人用坚毅和热爱实现了蜕变。
排练场上，沈阳凤霞艺术团成员在翩翩起舞。（摄影：查金辉）
坚持19年，用芭蕾致敬青春
1月25日9时，沈阳老干部大学3楼教室。阳光倾泻在身着白色芭蕾舞裙的舞者身上，给她们罩上了一层温暖的光芒。
这是沈阳凤霞艺术团的一次普通排练课。当天来了28个团员，她们亲切地打着招呼，麻利地换上练功服。刚刚完成百姓春晚演出的任务以及连日来较大强度的训练，并没有让她们感觉疲惫，每个人精神抖擞。
“一天不跳就心痒痒，像丢了魂。”“有时候在家做饭时还踮脚练习呢，嘴里哼着曲，脑子里不断地过动作。”团员们笑着说，芭蕾已成为她们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，常年的共同排练、演出也让彼此成为没有血缘关系的好姐妹。
热身过后，65岁的团长王凤霞张罗着带大家练起来，“听音乐，在心里数拍。”“单脚立，好！保持平衡和控制力！”场上，她是严师；场下，她是密友。团员的身体健康和情绪状况是她最为关注的。老人的体质和年轻人不一样，骨质脆弱疏松、身体柔软度不够，加上一些基础疾病，让她们练起芭蕾来难度更大。“训练也要讲究科学，不能过度，不能急于求成，避免受伤。”王凤霞经常这样叮嘱姐妹们。从芭蕾舞零基础到如今能够规范指导团员，她付出了不知多少努力和辛苦。
王凤霞自幼喜欢舞蹈，在部队文工团环境里长大的她，四五岁时看着专业演员翩翩起舞，充满了崇敬和羡慕。从事了半辈子会计工作，心里始终存着为舞蹈而燃的小火苗。2000年，一个偶然的机会，她看到报纸中缝里“中老年人芭蕾形体班招生”的信息，马上坐不住了。推开省群众艺术馆那间教室的大门，看到把杆、镜子那一刻，她感觉梦想终于照进了现实。这一学，就是4年多。
2004年5月，作为领舞的她和其他学员带着原创芭蕾舞节目《又见夕阳秧歌红》参加省群星杯舞蹈大赛获得银奖。年底，学习班结业了，12个曾一起表演节目的姐妹兴致正浓，放不下这一爱好，就自发办起了芭蕾舞团，推举王凤霞为团长。从此，凤霞艺术团正式走上了与芭蕾相伴相随的道路。
医生、教师、旅店店主……原本职业、身份各异的她们，却在鬓角发白、眼角起皱的年纪，怀揣着对芭蕾艺术的梦想走到了一起。这梦曾经遥不可及，但日复一日的练习让它成为现实。
跳上央视，用芭蕾拥抱梦想
没有舞蹈基础，不懂专业技巧，团员们跟着王凤霞从零起步，压腿、拉筋、摆正手位和脚位。为了达到“开、绷、立、直”，她们在家里安上了把杆，把50斤重的大米压在膝盖处。“你看我大脚趾甲，瘀血发紫，一次次掉了重长，疼得钻心。”71岁的魏玉芝是跟随王凤霞最久的团员之一，如今也是团里年龄最大的舞者。“苦、累，但是快乐！”她坦言，以前在大屏幕上看到《红色娘子军》里芭蕾舞演员翩翩起舞，没想到自己老了也能在足尖上旋转、跳跃。19年里，她跳坏了7双足尖鞋，也吃了很多苦，但仍舍不得放弃。“芭蕾艺术让我着迷，形体练出来了，气质提升了，一跳起来，哪儿也不疼了。真的舍不得放弃，只要是能跳，我就要一直跳下去，我要做‘不老的红舞鞋’。”说着，魏玉芝抚摸着身上舞裙的晶莹亮片，眼里闪着坚定的光。
68岁的李宾伏也是老团员，练习芭蕾给她带来的变化难以细数。遇到难事、心里苦闷的时候，是芭蕾舞和团里的姐妹让她重拾对生活的希望。“练下叉，我就练了快一年，虽然学基本动作非常枯燥，但当我们真的穿上芭蕾舞裙、走上舞台表演，那份快乐无与伦比，自己为自己骄傲。现在年龄越来越大，就怕哪天真的跳不动了，所以特别珍惜跳芭蕾的每一天甚至每一分、每一秒。”她动情地说。
多年来，团里开销都由王凤霞个人承担，进到这个团的，不用自己花一分钱。为此，她搭进去了至少七八万元。为什么如此执着？王凤霞表示，如今社会大环境为老年人创造了接触高雅艺术的好机会，让大家得以拥抱梦想，她希望以一己之力促进高雅艺术的破圈传播和创新开掘。作为我国第一支老年芭蕾舞团，她们跳上了央视舞台，甚至跳到了维也纳金色大厅。芭蕾舞不仅提升了她们的个人气质和艺术素养，也让她们的眼界、视野大大开拓。
《天鹅湖》的优美旋律回响在排练场，王凤霞带领团员们轻盈地跳跃，光影和足尖交错，墙壁上留下她们曼妙的身姿，在这一刻，一切努力都有了答案。（辽宁日报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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